贺宛男

　　两桶油的改革，成了今年两会的热门话题之一。

　　本星期(编者按：应为上周）三天两会，算下来上证指数和深成指都是跌的，可中石化和中石油却是涨的；如果从更早的时候算起，近两周来，两桶油一直是阳多阴少，中石化股价更是涨了近20%，这是多年来少见的。很显然，这同他们的掌门人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言论有关。

　　2月19日夜，中石化发布公告称，将引入社会和民营资本，共同经营其油品销售业务，社会和民营资本持股比例将根据市场情况确定，上限为30%。如今，“30%的上限”开始松动了。中石化董事长傅成玉说：“其实没有人规定多少”，“民资参股没有所谓的比例限制”；主要是根据实际情况，估计需要多少资本，就可以占多少比例，即取决于出资者的资金实力。傅还说，这是阶段的问题，一开始比例会控制得低一点，以后国资可以“一点点往后退”。

　　中石油呢？头一天董事长周吉平称，共搭建了6个合资合作的平台，积极推进混合所有制，这六大平台包括：未动用储量、非常规、油气、管道、炼化(地方和海外)和金融板块。第二天又把最赚钱的油气业务也拿出来了。周说，目前中石油正在积极推进上游油气开发的改革步伐，下一步将会以项目为单位，吸引民营、社会和其他例如中石化、中海油等大型石油公司的资本进入，并明确提到“将首先在新疆进行试点”，但其中中石油所占股份不能少于51%。

　　三十多年来，我们的改革总是从增量入手，先不触动存量。例如七、八十年代的乡镇企业，傻子瓜子之类；九十年代初股市刚开办时的老八股(不是乡镇街道企业，就是赚钱很少的小国企)；直到这两年，互联网为什么发展得那么快，并且绝对以民企为主？很简单，国企中绝少互联网企业，互联网本是增量是也。三十年后的今天，为什么说改革进入攻坚阶段？就是因为增量改得差不多了，要触动存量了。存量者，既得利益盘踞之地是也。

　　就拿中石油搭建的6个合资合作平台来说，未动用储量、非常规(页岩气、煤层气等)、金融板块等本是增量，炼化业务则是长期亏损的，中石化董事长傅成玉已直言不讳“今天的钢铁(行情 专区)就是明天的炼油，严重过剩、巨额亏损。”不是动一点不赚钱的增量，就是将包袱甩给民企，如此改革又怎能提振民心、吸引民资呢？其实，即使是油气一类事关国计民生的行业，也不一定非国有控股不可。例如美国的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就是世界最大的非政府油气生产商和世界最大的非政府天然气销售商，同时也是世界最大的炼油商之一。傅成玉也提到，“英国石油公司曾经一开始想控股，后来一点点往后退，退到最后政府说我有一股叫金股，关键问题上我可以说了算，最后金股也放弃了。”如今中石油(601857)国家控股86.35%，中石化(600028)国家控股73.49%，像上海石化(行情 股吧 买卖点)、仪征化纤之类，本来是地方企业，也一股脑儿由央企收了去，可效益呢？记得上海石化刚上市不久盈利达到20多亿元，每股3毛多，股价8元多，此后除了2007年大牛市冲过一冲外，始终是打折再打折。

　　国企改革，特别是央企改革，不在增量在存量，只有动存量才能动机制，动人事，添活力。可直到目前为止，国企改革尤其是大央企改革，基本上还停留在增量而非存量，纵然拿出一点存量也是让民企做少数股东，原因主要有二：一是国家财力所需，在去年11万亿的税收收入中，非金融类国企上缴3.68万亿，再加上金融企业上缴的营业税和所得税(约1万亿元)，当在4成左右，这一大块目前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二是既得利益藩篱如何冲破。就像中石油窝案，如果最赚钱的业务让社会资本参加进来，并且享有充分的话语权的话，蒋洁敏们还能如此胡作非为吗？

　　但愿两会结束，我们能实实在在地看到，大央企改革真的开始动存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