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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形势已大变 倘若加息无异凉水加冰 2004-07-05 08:44
证券之星7月5日据证券时报:如果在2002年第四季度施以适度的加息,好比是鬼斧神工,当前所谓的“中国经济过热”有相当大的概率已消解于无形。那只调息的手便是走在增长曲线前面的手,我们可以称之为“金手”或“神手”;如果在2003年第二季度的末期,实施适度的加息,应该说当时的形势已显,那只调息的手便是与时俱进的手,我们可以称之为“银手”或“高手”;如果在2003年末或2004年年初实施适度加息,那时伸出调息的手虽然已经有些晚了,但亡羊补牢,仍可称得上是“铜手”或“好手”。而眼下,政府刚刚施以宏观调控的“铁手”,经济形势已经大变,此时再去加息,实在好比是朝着正向下栽的飞机打高射炮,或者硬是要往凉水里添加冰块,这时候伸出的加息的手,必然是给中国经济以致命一击的“铁手”。 所以,谈论美国加息后的中国加息,其实是在谈论一件本不必多谈的事情。 说到底,美国加息虽然给中国加息创造了可能的空间,却不是必然。世易时移,一切均要视时机与条件而变。而最近一段时间内,宏观经济形势的逆转已使得中国加息的条件在短期完全不复存在。 一般的观点认为,中国加息有两个条件,一是美国是否加息,二是CPI的走势。一旦这两个条件都基本具备,央行就可以考虑加息问题了。正以这两个条件而论,主张加息的人们认为:第一,美国加息了,中美利差已经缩小,中国这个时候加息可谓最佳时机。第二,中国的物价不断攀升。5月份CPI同比上升了4.4%,6月份CPI有可能突破5%的大关。而此前,央行曾经明确发出信号,5%是加息大关,一旦突破将予加息。所以,从物价的走势看,加息也可谓正逢其时。 然而,上述两个简单的加息条件背后其实都涉及到复杂得多的内容,需要予以更加深入的分析,避免简单得出结论。 首先,必须清楚的是,中国加息与美国加息是两回事。中国是否加息主要应视本国宏观经济形势而论,而不必盲目地,更不能无条件地采取“盯住美元”的政策。 这是因为,中美两国的经济周期虽然越来越相互影响,但中国大陆经济总量庞大,与香港这样的城邦经济及“美元经济”体完全不可同日而言。中国大陆作为一个主要靠内需驱动的大陆经济体,就像欧盟一样,有其自身的经济周期,需要坚守其经济的独立性。正是由于这一点的考虑,中国必然在货币政策独立、汇率稳定与外汇管制三大目标中,首选货币政策独立性,以确保国内经济之稳定、持续、健康增长为第一要旨。这也就决定了中国利率的调整只能以本国宏观经济趋势为依归。 好比说,前一段时期,美国经济向冷,中国经济向热,中国通货膨胀威胁明显,中国就应当断然采取加息政策,至于美国是否加息,只是第二位考虑的因素,中国为此甚至可以不惜以牺牲汇率的稳定为代价———因为,寻求汇率稳定不过是为了寻求国内经济的稳定发展,如果汇率稳定已经使经济受到伤害,则应舍汇率稳定而保国内经济增长。 眼下,美国加息为中国加息创造了减少外汇冲击的机会,但从来就不应视为中国加息与否的首要条件和必然条件。中国是否加息,关键是考虑中国经济自身周期特性、走势,考虑加息可能带来的利益与成本。 这就牵涉到对于中国经济走势的判断。一般人在判断中国经济走势与加息关系时,看到的是CPI与去年同比涨幅,并因此得出结论:应抓住美元加息机会,果断加息。 但是,且慢!由于包含去年底物价的翘尾影响,以及受到去年因SARS形成的偏低基数的影响,同比的CPI并不是很好地讨论经济趋势的指标。宋国青教授的比喻非常精辟,加息与否更应该考虑的是通胀的预期,而不是看现在的CPI指数。环比的物价指标要比同比指标更能反映物价的动态变动从而把握经济趋势性的变化,是加息与否最为重要的参考指标。 而当我们从同比指标转向对于环比指标的审视时,难免会倒吸一口冷气:各项指标显示出,“过热”的中国经济已经急转直下,中国经济有可能走向滑坡和偏冷的局面。例如,最引人关注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速度以每月十几个百分点的速度回落。5月份,全国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18.3%,增速比上月一下子回落了16.4个百分点。其次,工业生产增速因投资增速回落而放缓。再就是货币与信贷的收缩。5月末,M2和M1同比分别增长17.5%和18.6%,增幅分别比上年同期下降2.7个百分点和0.2个百分点,比上月回落1.6和1.4个百分点,这意味着货币已经发生收缩。 信贷的收缩、投资与工业增长的下降已经引起物价走势在环比上发生逆转。5月份,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与4月份相比下降0.1%;工业品出厂价格比4月份环比价格涨幅回落了0.6个百分点。2003年以来,价格上涨较快的钢材、部分有色金属和粮食、油料等产品等都有大幅下降。 显然,随着价格上涨翘尾因素影响的逐步减弱,随着粮食价格出现的下降趋势,居民消费价格环比指数还将继续下降,预计居民消费品价格指数上涨率很快进入峰值进而逐步回落,全年价格上涨很难突破4%的水平。 许多人在谈论中国宏观经济的软着陆与硬着陆问题,其实,按照目前的速度,并且在宏观政策上不予制止的话,那么不出数月,许多先行指标都将纷纷转为负增长,不出一年中国经济就将热变冷,通货紧缩的威胁将重新来临。 事实上,即使在1-2月超强的投资增长速度支撑下,2004年一季度GDP的环比增长率也已降为3.38%,已低于去年同期水平0.36个百分点,经济形势已不能称妙。而如果宏观政策继续维持目前紧缩的政策,那么2005年的上半年增长形势将变得非常不妙。经济增长超出潜在增长固然不好,但在中国当前存在着巨大就业压力的情形下,低于潜在增长率可能更糟。 所以,答案是很清楚的。中国当前不存在加息的经济基础。就算美国进一步加息,中国也不必跟进,因为中美两国的情况已变得大不相同。(作者为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宏观战略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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